【回保/册内销】临时起意
★有私设，不适请绕道。
★ooc是我的，爱情是他们的。
001
十月，最后一丝热气即将退却，蝉鸣无限拉长后悄无踪迹，秋天到了。
第五高中在第一次月考后，对高一年级进行了重新分班。按成绩划分，从高到低总共十五个班，绝对的唯分数论，把同学们在军训期间刚刚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全打乱了，按低保的话来说，学校是真的狗。
“得了吧你，”瑟瑟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您倒好，直接到一班去了，咱们也算散伙喽。”
“别呀。”低保笑了一下，“那我不成孤寡老人了。”
“很有可能。”堂哥跟着附和：“以后找你要爬四层楼，太累了太累了。”
低保笑骂道：“怎么就爬四层了？你俩在二楼，到四楼来就爬两层，怎么就变成四层了，你会不会数数啊？”
“这些都不重要。”瑟瑟锤了他一下：“你要是敢把我俩忘了，我就上四楼砍你。”
“那必不可能。”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四楼走。本来低保要自己上去，这俩人非说要送他，顺带看看学霸区长什么样。其实低保绝对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或“学霸”，他除了学习天分高成绩好，其他的跟“好学生”都沾不上边，打架逃课泡网吧，一样没少。中考发挥失常，开学被编进了十五班，认识了瑟瑟堂哥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好兄弟，从此逃课路上多了两个人作伴。
堂哥说着说着突然噤了声，皱着眉摸了下口袋，若有所思地望着走廊尽头。
“啧，烟瘾犯了？”瑟瑟揽过他的肩膀，笑着问道。
“行了我进去了，去二楼抽啊，别被看到了。”低保受不了烟味，果断地挥了挥手，转身往一班的方向走。
“行，那我们下去了，放学一起吃饭。”瑟瑟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拉着堂哥飞似的往二楼卫生间跑。
少年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踏进课室。原本有些吵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那些眼睛里，或惊讶或好奇或担忧或害怕，唯独没有热情。低保无所谓地勾了下嘴角，往教室最后一排走。
很正常嘛，作为周一升旗仪式后检讨大会上的常客，这些好学生们谁会欢迎他呢？
低保来得有些晚，最后一排仅剩靠窗的位置空着，他慢悠悠地挪过去，扫了眼他旁边的座位，没人，只有板凳上放了个书包。
他的同桌会是谁呢？低保一边想着一边拿出手机，斗地主页面刚打开，旁边的椅子就被人拉开了，他抬头望去，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居然是回忆。
002
低保认识回忆。
不是因为这人是表彰大会上的常客，而是因为他俩老在厕所相遇。说起来是猫和老鼠的故事，瑟瑟和堂哥烟瘾犯了的时候，低保就守在卫生间门口给他们打掩护，有时候会撞上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的回忆来抓纪律，两人就在厕所门口斗智斗勇，等到回忆甩开低保牌狗皮膏药走进卫生间时，瑟瑟和堂哥早就收拾好了作案工具，冲着他笑得一脸纯良。
好家伙，这下猫和老鼠成同桌了。低保弯了弯眼睛，拿笔帽怼了一下回忆的胳膊：“好巧呀。”
一坐下就看书的回忆皱了皱眉，头都没抬地说：“别说话，自习。”
“还没上课呢。”低保看了眼钟，离响铃还有五分钟。
回忆神色淡淡地翻过一页书，开始做笔记，显然把低保当空气了。
低保也不恼，仍是眉眼弯弯的模样：“这么用功的吗，学——霸——？”
拉长又上扬的音调调侃意味十足，回忆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怎么混到一班来的？”
低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十分认真地说：“躺着躺着就上来了。”
回忆：“…………”
“其实我学习很菜的，学霸你不要嫌弃我这个同桌呀。”
真是狗言狗语。回忆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打嘴炮，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戴上耳机打开练习册开始刷题。
谁知一个解字还没写完，左耳的耳机却被人扯了下来，只见低保戴着不属于他的耳机跟着音乐摇头晃脑：“品味不错嘛，能一起听吗？”
回忆直接气笑了，他按下暂停键，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同桌，问：“我跟你很熟吗？”
“那可不，”低保往前凑了一点：“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厕所会，咱俩那是得多有缘啊。”
回忆捏紧笔的手抖了一下，属实被低保的厚脸皮程度惊到了。他低下头轻笑出声，然后抬起头来：“你赢了，听吧。”
前面有女生在窃窃私语，“回忆竟然笑了”“这还是高冷男神吗”“我的妈呀回忆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诸如此类的对话源源不断地传入低保耳朵里，像羽毛一样撩得他心痒痒的。他在回忆眼尾消不去的笑意和清脆的上课铃里，抿了抿嘴角，轻轻地把耳机放到回忆桌上，小声说：“待会下课还能借我听吗？”
003
周一的升旗仪式后，照例要听主任换汤不换药的长篇大论。低保站在队末，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狗弟弟，早啊。”瑟瑟憨憨的笑脸出现在视线里，而他旁边理所当然地站着堂哥。
“你俩怎么溜过来了？不怕班主任骂啊？”低保晃了晃身体，一脸的没睡醒。
“没事，他眼神不好，找不到我们。”堂哥说。
三人挤成一团乐了半天，在主任说下面请学生代表回忆上台发言时，低保突然站直了身体，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
“你干嘛？被勾魂啦？”堂哥扯了他一下。
“看看看看，那是我同桌，帅吧。”低保扬扬下巴，得瑟地笑了一下。
“卧槽？”瑟瑟一听乐了：“回忆呀？”
“啊。”低保的眼睛依旧黏在台上站得笔直的人身上。
“他啊，老在厕所堵我们，帅个der。”瑟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那是人家在完成工作，没办法。”低保笑了一声。
堂哥站在后面，插了一句：“不会吧，你这就叛变了？”
低保立刻低眉顺眼地道：“没没没。”
“你敢叛变，打死你。”瑟瑟装模做样地挥挥拳头。
低保连连点头：“是是是。”
表面如此乖巧的人，打起架来却像是换了个人，即使见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周一的早自习，低保照例补觉。回忆回来的时候他才懒洋洋地抬起头来，笑着问他：“两天没见，想我没？”
回忆愣了一下，笑着说了句搁这说梦话呢，便拿出政治书开始背诵。
“背什么呀？”低保把下巴隔手臂上，趴在桌上歪着身子往回忆那边靠。
“上周五的重点呀。”回忆看了他一眼：“待会上课要抽背，你不会忘了吧？”
“卧槽，”低保差点跳起来：“我不是忘了，我是压根不知道，政治第几节啊？”
回忆看着着急忙慌翻课表的低保，无奈地道：“第二节，没事，你还有时间。”
“不行不行。”低保从鼻子里叹了口气，重新趴到桌上，“困死了，睡醒再说。”
回忆：“……”
低保这一觉睡到了第一节课下课，语文老师黑着脸瞪了低保的头顶一眼，愤怒地踩着高跟鞋走出教室。
回忆敲了敲低保的桌面，把人叫醒：“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每次我都不太确定老师瞪的是你还是我。”
“那必定是我啊。”低保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含糊不清地说：“老师宝贝你还来不及呢。”
“亏你有点自知之明。”回忆小声嘀咕了一句。
低保嘿嘿笑一声，小狗一样凑到回忆身边，拉拉他的衣袖：“听歌不？”
“接着。”回忆扔给他一只耳机，“下节课抽背了，你怎么办？”
低保翘着二郎腿，细长的小腿晃啊晃，一边滑手机一边说：“我溜了呗。”
“啊？”回忆偏头看他：“你要逃课？”
“啊，堂哥喊我呢。”
回忆哦了一声，末了抿了抿唇，补充一句：“你少跟他们玩。”
低保眨了下眼睛，看向回忆：“他们是我哥们儿。”
“那我换个说法，”回忆扯掉了低保的耳机：“你不许逃课。”
低保立刻丧着脸说：“别呀，你也知道老陈有多变态，不会背是要罚抄的！”
“那是你活该。”回忆看都不看低保一眼，翻开书预习：“你要是敢逃课，我立马记名字上报。”
“你是真的狗！”低保撅嘴瞪眼，生气地缩进椅子里。
回忆却笑了：“没事，我给你提示。”
004
结果两人都挨了罚。
点到低保的时候，他桌子一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果断又坚定地说：“不会。”
老陈表示意料之中：“行了，你坐下吧，抄十遍。同桌来背一下。”
老陈笑得跟朵花似的，显然是想让这位年级第一来树立个好榜样，谁知回忆课本一合，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我也不会，抄十遍吧。”
老陈的脸立刻僵住了，下课后气急败坏地冲进办公室，跟一班班主任就是一顿喊，必须换座位，回忆要被低保带坏了！
“你挺闲啊？”
中午放学后，两人排排坐抄重点，低保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我真的不会。”回忆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字跟他的人一样清秀好看。
“切，谁信啊。”
低保写两行就扒拉一下回忆的笔，让他写慢点等等他。
旁边的窗户突然冒出两个头，瑟瑟皱着眉冲着低保喊：“靠，你干嘛呀，等你多久了！”
“你是要吓死我啊，”低保捡块橡皮扔过去：“没看见吗，我罚抄呢。”
“你？罚抄？”堂哥乐了一声：“吃错药了吧你。”
“你、你俩先走，我写完再去吃饭。”低保给俩人使了个眼色，心虚地看了回忆一眼，后者像是压根没看见窗外的俩人，依旧低头写得认真。
“不是吧弟弟，你……”即使迟钝如瑟瑟，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堂哥了然地笑了笑，盯着低保红透了的耳朵看了会，捞起瑟瑟走了。
“不像你啊。”等两人离开了回忆才开口说话，没有丝毫起伏的陈述句，落到低保耳朵里却带了意有所指的意味。
“我、我这不是怕你又乱记我名字吗？赶紧写，我要饿死了。”低保面不改色地说。
回忆勾了勾嘴角没说话，从桌斗里摸了块面包扔过去。
相处下来回忆慢慢地发现低保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顽劣，顶多是一只凶一点的小狗，惹到他了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咬你一口，但大多时候还是一副软怂的模样。
哦对了，还是一只粘人的小狗。
自从罚抄事件后，低保就特别粘他。回忆下课后喜欢在教室待半小时等食堂人少了再去吃饭，低保竟也不走，要么就玩手机，要么就趴桌上看回忆写题。
“这道题还有另一种思路。”低保指着习题上的一道题说道。
“我知道。”回忆拿笔身轻轻敲了敲低保好看的手指，问他：“怎么还不去吃饭？”
“等你一起啊。”低保弯着眼睛，毛茸茸的脑袋侧枕在手臂上，窗外的阳光细吻着他。
“怕你一个人太孤单了。”顿了一秒，他又补充一句。
“那我还要谢谢你啊。”回忆看了他一眼，正好望见少年眼里一闪一闪的星星。
“谢就不用了，”低保笑着说：“请我吃饭吧。”
回忆失笑：“合着你是来蹭饭的。”
“没，”低保眨眨眼睛，“你请我吃饭，待会我请你喝奶茶。”
其实我一个人并不觉得孤单而且我也不爱喝奶茶，这句话在回忆嘴里滚了一圈最后被硬生生地咽回肚里，换成个软绵绵轻飘飘的“好”。
005
周五放学被低保缠着问了会题，回家吃完饭洗完澡写会作业就快九点了，回忆匆匆打开电脑登上游戏，差点迟到。
“你好慢呀回导。”刚进yy就听见啊咚咚的抱怨声。
“这不是刚刚好嘛。”回忆随口应到，翻了翻商城新上的皮肤。
“哼，我跟阿蓝都打了半小时了。”啊咚咚连抱怨都是带着笑意的，回忆甚至能脑补出他那张咧着一口大白牙的笑脸。
“得了吧，约好的九点上线，谁想上赶着吃狗粮啊。”回忆没好气地说。
yy里另外两人立刻笑成一团，蓝色说：“回导儿，你也赶紧找一个吧，别整天学习啦。”
“你懂个der，”回忆仿佛想起了什么，声音渐渐地弱下去：“这种事能急吗？”
“是不能急，”啊咚咚接话：“不过今晚不止我们仨打，我待会再拉几个朋友。”
“几个人呀。”蓝色问。
“三个，加起来刚好组队跑酷。”啊咚咚说。
“那我俩一组，让老肥自生自灭去。”蓝色一个劲地乐。
回忆冷哼一声：“听不见听不见，没意思，你俩排挤我。”
说是这么说，但回忆嘴角的笑就没消下去过。电竞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蓝色和啊咚咚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周五晚上固定的游戏时间是他最放松最快乐的时候。
在回忆和蓝色扯皮的时候，啊咚咚已经把人拉齐了，yy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回忆莫名地觉得这几个声音有点耳熟。
他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会，接着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迟疑地问道：“——低保？”
刚才还仿若菜市场的房间立刻安静下来，在低保喊了句“卧槽，回忆！”之后，瑟瑟和堂哥紧跟其后复述了一遍，yy里立刻变得很不文明。
“……”回忆第一次这么讨厌别人喊自己名字。
“你们认识啊？”啊咚咚问。
“啊，我们同校。”瑟瑟说。
“哟，那正好，以后一块儿玩。”蓝色笑道。
“学霸也玩游戏的吗？”堂哥略带调侃地说道，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恶意。
“学霸也不是机器人啊。”回忆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没感到不适，还好脾气地搭话了。
一直安静的低保突然开口了：“学霸还打架斗殴呢，玩游戏算什么，大惊小怪。”
瑟瑟夸张地大叫起来：“不会吧不会吧，弟弟你竟然好意思说自己是学霸？来回顾一下，表彰大会上过没？检讨大会又上了几回？”
yy里顿时笑成一团，低保敏锐地捕捉到回忆低沉又充满磁性的笑声，立刻委屈地说道：“同桌，他们欺负我，咱俩组队吧，虐死他们。”
回忆笑着应道：“好啊，让他们在后头吃灰尘去。”
瑟瑟听着笑了声，摸出手机给堂哥发微信：这个回忆没那么讨厌了。
堂哥：我本来就不讨厌他。
瑟瑟：骗谁呢。
堂哥：不能讨厌弟弟喜欢的人啊，弟弟老早就喜欢他了。
瑟瑟：卧槽——你俩瞒着我？！
堂哥：没，弟弟也没说，是你自己笨，看不出来。
瑟瑟盯着长桌前坐在一起的守墓人和医生，突然想起来每次回忆在卫生间堵完他们之后低保心情都特别好，有一次他问他在傻乐什么，被抓了还笑得出来啊？低保嘴角一弯，眼里闪烁着星海。
“啊，笑他长得好看。”
006
其实一切都是临时起意。
那个学生会副主席看着一板一眼的，记名字的时候却爱小声地自言自语，反差萌特别可爱。低保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逗一逗他。
结果越逗越觉得他可爱，等到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时，低保看向他的时候早已不禁带了笑意。
整个高一都在同一栋楼，低保自然没少遇见回忆，对他的后脑勺和书包异常熟悉。所以分班第一天，当看见那个眼熟的书包安安静静地躺在板凳上时，低保想着要不撩撩试试，果断地走了过去。
而且他能感觉到回忆对他跟对其他人不太一样。
当他故意扒拉着回忆的本子小声撒娇求他不要记他时，回忆总会勾着嘴角，说给个理由。
这时低保便会说“我没抽烟呀”“我只是旁观我没动手”“我没逃课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我真没跟人打架我哪敢啊”。
“下不为例。”
回忆每次都会这么说，然后拿本子敲敲低保的脑袋，转身离开。
其实挺双标的。
瑟瑟后来才想起来，别人来巡查时，低保往往双手插兜，爱答不理：“要记就记，少他妈废话。”
原来一切早就都有迹可循，只不过是他没注意看，因为他专心看堂哥去了。
低保对此表示：“哼哼哼，两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堂哥勾着瑟瑟的肩膀，笑着说：“这下你真成孤寡老人了。”
这合理吗？低保一回教室就跟回忆控诉：“这不合理！”
他说着把回忆的一边耳机扯下来，轻车熟路地戴到自己耳朵上。
“瑟瑟和堂哥这两个狗东西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回忆看都不看他，拿本政治书扔过去：“下节课抽背，重点给你圈出来了，赶紧看，这次罚抄我可不陪你。”
“呜——”低保开始上手扒拉回忆的胳膊：“连你都不陪我了——莫意思——呜——”
回忆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他捏着低保的手把它移到政治书上：“别晃了，头晕。”
“哼。”低保愤愤地把头搁回忆手臂上，看着回忆习题上久久停留在第一步的一道题，说：“这都不会，菜呀！”
“你厉害你赶紧去把政治背了。”回忆推他：“不然中午我自己先去吃饭了。”
“不嘛，我真不会背……”
“啧，菜呀。”回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我比较菜，你帮帮我呗。”
“怎么帮？”
“我抄五遍，你抄五遍，节省时间，早点吃饭！”
“……”回忆不说话了。
低保又开始晃他：“呜呜呜回导回导回导……”
“行行行，下不为例……”
低保接着晃：“堂哥和瑟瑟谈恋爱了我好孤独啊回导呜呜呜……”
“你孤独个der，我不是人啊……”
低保继续晃：“但你不是我男朋友啊呜呜呜……”
“……”回忆心里一阵紧张，他张了张口，呃了半天，一个字还没蹦出来，铃声响了。
007
十一月来了。低保依稀听见窗户在鸣叫，等他更清醒一些的时候，才发现是窗外的鸟在叫。他摸过手机，离闹钟响还有十分钟。
划开锁屏，界面停留在微信对话框，最末一条是回忆的晚安，还加了个月亮。
低保迷迷糊糊地笑了声，感觉自己被一块热乎乎的蛋糕砸进心口，甜到心坎里了。
他捧着手机，想着回忆，在床上赖到闹钟响，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去洗漱吃饭。
他的闹钟原本没定这么早的，在一次因为赖床迟到被回忆强行定了六点的闹钟后，就再也没改过。
时间很充裕，低保吊儿郎当地晃下楼，打算走路去学校，却在看到靠着单车站在路灯下的回忆时，定在了原地。
“发什么呆呀，”回忆冲他招招手：“过来。”
低保不敢置信地深吸一口气，猛冲到回忆面前：“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回忆笑了笑：“跟堂哥要的地址。”
低保啊了一声，鼻头被冷风吹得红红的，刘海也被风顶开，他笑弯了眼睛：“怎么醒来比做着梦的时候还要幸福啊？”
回忆给他理了理杂乱的头发，从兜里掏出一包热牛奶递过去：“梦见什么了？”
低保咬着牛奶袋子，含糊不清地说：“你。”
怕回忆听不清，又抬手指了指他。
那模糊的声音在钻进回忆耳膜前，先钻进了他心口似的，让他心悸。他握住低保还悬在空中的手，凑过去亲了亲低保的额头。
低保惊讶地瞪大眼睛，嘴也变成一个小小的O，牛奶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回忆弯腰把牛奶捡起来，擦了一下装好吸管又递回去：“就是吧，蓝姐说让我找个对象。”
“啊。”低保脑袋晕乎乎的，象征性地应了声。
“然后，就是，”回忆的视线飘啊飘，最终定在低保脸上：“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
“很久……？”低保抓错了重点，可能是因为在听到喜欢两个字时他的脑子就当机了。
“嗯，和你做同桌目的就是想跟你谈恋爱，”回忆点点头：“真的，ddd，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低保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最后弯着眼睛做出个简短的结论：“蓄谋已久啊回导。”
“嗯啊。”回忆低头笑了笑，去牵低保的手，后者没有反抗，两人的手相贴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颤抖。
“我是不是有病啊？”回忆笑着问。
“啊？”低保一抬头，就看见了回忆眼里的温柔笑意。
“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
低保看着回忆，踮起脚来，嘴唇在回忆脸颊上碰了碰。
“那看来你病得不轻，恰好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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